大衛·芬奇新片失手,《殺手》故事犯下大忌?
大衛·芬奇的新片,栽了。芬奇犯下
豆瓣6.7,新片創下了芬奇職業生涯的失手殺手最差記錄。
雖然在視聽層面,故事芬奇尚未失手;但在故事的大衛大忌邏輯層面,芬奇犯了大忌。芬奇犯下
一個職業殺手,新片沒能解決目標,失手殺手就去解決老板。故事
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大衛大忌,是芬奇犯下整部影片呈現出表里不一的撕裂感。
它不僅反映了芬奇創作的新片困頓,也反映了網飛突飛猛進之余,失手殺手對于頂流導演的故事盤剝與依賴。
沉默寡言的話嘮
POST WAVE FILM
《十二宮殺手》后,芬奇說自己“再也不要碰”連環殺手電影了。
很顯然,芬奇沒能恪守自己的諾言。雖然《殺手》講述的不是一個連環兇殺案的故事,但其中的的確確包含了一連串的謀殺案。
他繼續在《七宗罪》、《十二宮》甚至是《龍紋身的女孩》所開拓出來的領域里探索。
可是,這一次,芬奇的招數,失靈了。失靈的原因是,芬奇遺失了自己的藝術自信。
法斯賓德扮演的無名殺手,在任務失敗后,開始依次拜訪一連串的客戶和上級,確保他們不再是自己生活的威脅。
本片讓芬奇和《七宗罪》的編劇凱文·沃克重聚,芬奇野心勃勃地讓沃克寫一個“主角盡可能不說話的劇本”。
沃克回憶說:“芬奇告訴我,盡可能寫一個沒有對話的劇本。為了展示自己牛逼,我拿出了一個只有十三句對白的劇本。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?!?/p>
盡管如此,芬奇還是給殺手設定了一個口頭禪。
大衛給沃克設定的一個重要的前提是,殺手會不斷地重復這個口頭禪,隨著情節的發展,這個口頭禪開始崩潰,自相矛盾。
芬奇說:“無論他說自己有多么不情感化,它都會被一種很深、很深、很深層的情感所驅動,而他甚至不愿意承認這種情感存在?!?/p>
愿意沉默寡言的,并不止是芬奇一人。在演員罷工期間,法斯賓德看了大量的老電影,其中就有梅爾維爾的《獨行殺手》。
阿蘭·德龍扮演的寡言的殺手令他難忘。他告訴經紀人,自己愿意去做一些類似的東西。
幾天后,在巴黎的酒會上,芬奇和法斯賓德偶遇。芬奇邊調制馬丁尼,邊告訴法斯賓德《殺手》的故事。
芬奇說:“我當時拿著法斯賓德帶著漁夫帽的照片,然后告訴他,摸摸你的帽檐,這就是電影鏡頭?!薄c《獨行殺手》如出一轍。
但這種苦心造詣出來的禪境,卻被芬奇自己所破壞。
為了讓影片看起來更加流暢,也為了讓角色更加細節和豐滿。芬奇還是加緊了大段的內心獨白。
這些獨白涵蓋了殺手的心理動態,習慣、癖好,甚至還包括了他對刺殺目標的吐槽。
于是,芬奇在構建寡言形象的同時,也塑造了話嘮的形象;他在結構的同時解構,在搭建的同時拆毀。
一個悖論出現:這是一部在視聽語言上強調“安靜”的影片,但大段毫無必要的獨白又在破壞這種視聽效果。
或許,這是芬奇有意而為之的“試驗”;又或許,芬奇在強迫自己“忠于原著”。
但無論如何,十三句臺詞和一百三十句獨白,毫無疑問地破壞了芬奇的營造。
自嗨敗光路人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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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和罷工導致全球影視工業停滯。大導演開始有時間和機會反思自己的創作。
于是,諾蘭和斯科塞斯用《奧本海默》和《花月殺手》,對自我創作巔峰進行了調整和取舍。
芬奇也不例外。
在《殺手》中,他放棄了《搏擊俱樂部》、《消失的愛人》所開創的復雜的故事結構,轉而以極簡的手法講述了一個更加極簡的故事。
在故事行進過程里,殺手不斷在循規蹈矩和打破規則之間反復橫跳。意外環生,黑色幽默,漫天飛舞。
在這里,殺手不是007,而是一個社畜。他為了家人也為了自己,不斷在作死邊緣反復試探。
芬奇這一次把模糊視線的元素全部祛除。剩下的是純粹的試聽節奏和動作場面。
于是,他制造了一部“極簡”的電影——反高潮、反類型、反電影。
或許,他想用一種“出乎意料”的方式,塑造一個“現實”的殺手形象。但他依然沒有沉住氣,在片中貢獻了獨具好萊塢質感的動作戲。
這與梅爾維爾的氣定神閑,大相徑庭。
更加值得詬病的是,芬奇的反派,有著強烈的游戲NPC感。他們甚至連工具人都算不上,只是殺手通關的任務列表。
在精神價值上,《殺手》更傾向于《殺手47》和《刺客信條》。而在試聽語言的層面,《殺手》又像是對于藝術電影的一次回歸。
這種撕裂感,恰如其分地反應了芬奇創作的困頓。
這位從MTV走來的導演,熟稔一切,一旦信馬由韁,就會對影片失去控制?!耙曈X形象”和“美學動機”的邏輯自洽性,在這部電影里,蕩然無存。
或許芬奇在影片的拍攝過程中,得到了MV式的創作快感;又或許,他找到了失蹤已久的興奮點。
可惜的是,這種令他興奮的特質,卻讓觀眾興趣索然。
此前《消失的愛人》那種文本和技法上的相互糾纏、掣肘、成就的美談,在這里淪為了導演技法的自娛自樂。
它本是一部回歸類型根本的影片,它本可以成為這個時代的《獨行殺手》。卻又在自行自滅的道路上,一騎絕塵。
“殺手”這個職業,本和芬奇的作者氣質近乎一致。只是他并不想挖掘情節和敘事,所有的鏡頭表現、人物研究,文本故事都浮于表面。
浮于表面就會潦草無聊,潦草無聊就會平庸寡淡。
因此,影片走到這一步并不是觀眾不買賬,而是芬奇沒把觀眾當回事,更沒有把呂克·杰卡蒙的漫畫當作“有效文本”。
財大氣粗的網飛,一如既往地支持他。他玩嗨了,與此同時也敗光了路人緣。
大衛背刺了芬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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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重觀眾,而不是給觀眾壓力測試,是好萊塢電影行銷全球的法寶。也是芬奇從B級片導演走向一流導演的階梯。
但在《殺手》里,他一次又一次的背棄了自己的導演信仰,一次又一次的讓角色走向虛無。主角殺人的動機缺少可行性和 邏輯性,這一切和《七宗罪》里史派西飾演的約翰截然相反。
芬奇在采訪中說自己對于角色的虛無主義很感興趣:“這與他的自我厭惡有關,然后我開始思考他的內心獨白。他對自己說了整個故事,這是他貶低獵物的一種方式,我覺得這個過程可能是有趣的?!?/p>
他用《殺手》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,用來探討影片與觀眾之間的關系。搭建這種關系的,是片中的獨白。
“我喜歡旁白與觀眾之間的默契。通過一個刺客的眼睛和范圍來看生活,將觀眾置于一個有趣的位置。讓我們看看他們會走多遠?!?/p>
實際上,給觀眾做這種壓力測試,并不是芬奇的本意?!稓⑹帧肥撬缍瘸^十年的項目。
在最初,他并不是這般架構影片的。他想把故事改編成一個五幕式的結構,每幕二十分鐘,幕與幕之間各不相同,最終形成回文結構。
但這種哲學性的框架,并沒有得到2023年的芬奇的認同,尤其是在《愛死機》后,他似乎愈發偏愛通俗和流行。
只是,這俗文化也沒能走多遠,在剝離了影片的戲劇性和懸疑性之后,故事慘淡而且直白。全然沒有了《七宗罪》的精妙與準確。
芬奇自嘲稱自己對影片是有期望的。他說:“這更像是憤怒的復仇”。
《殺手》在威尼斯首映,之后獲得了慘淡的評價。芬奇上一次出現在威尼斯,還是《搏擊俱樂部》。
隨后,他被趕出了這座以河流水系而著稱的城市,原因是《搏擊俱樂部》傳播了“法西斯主義”。
“當時沒人喜歡那部電影,20年后,人們又問,你為什么不能像當年那樣拍電影?我只能聳聳肩說,是吧,好的?!?/p>
芬奇給自己的目標是,徑直飛向目標,而忽略那些令人著迷的細節。
他說:“我這次的目標是要創造一種全然獨特的觀影體驗,排斥那些令人著迷的東西,我不想制造一個迷宮,而是造一支箭,正中靶心?!?/p>
毫無疑問,從《殺手》的表現來看,他做到了這點,同時也拋棄了觀眾。就像是《愛死機》越來越爛一樣,他似乎深陷在創作的困境里,無法自拔。
威尼斯后,有人問芬奇,多久沒有看《搏擊俱樂部》了。芬奇回答稱自己自從這部電影拍完,就再也沒有看過。
拋棄過往和成功的經驗,是大導演到牛導演的必經之路。但他拋棄了藝術正確,擁抱了不證自錯的循環——
在這個意義上,大衛,背刺了芬奇。
作者丨云起君
放大頭像看我的眼神
編輯丨云起君 排版丨lmx
媒體統籌丨佐爺靈魂販賣館
「注:本文部分圖片來源于豆瓣及網絡,
若有侵權請主動聯系我們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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